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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演戏,台下打水扫地,叶盛兰那不堪回首的岁月

 古稀老人赵 2023-11-12 发布于北京

叶盛兰是富连成科班的创始人叶春善之子,叶少兰的父亲,著名武丑名家叶盛章的弟弟,是著名的京剧叶派小生艺术的创始人,是以小生挑班的梨园第一人,深受观众的喜爱和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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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年,叶盛兰却曾遭受过不公平的待遇而饱受磨难。叶少兰曾记述了叶盛兰1958年赴上海在人民大舞台演出《罗成》过程中发生的一件事。

此时的叶盛兰虽仍然担任主演,处境却很恶劣。但为了抵消叶盛兰的影响,并通过演这出戏达到整治你的目的,当权者挖空心思,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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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在生活和精神方面:

1,叶盛兰不能像其他主演那样住旅馆住单间,只能与群众演职员一起住在后台集体宿舍,安排给他的铺位也是一个嘈杂漏风,很次的位置。

2,在演出《罗成》前,叶盛兰照样像往常一样,赶在其他演员之前赶到剧场,先是要到大街上的老虎灶给大家去打开水,这得需要往返多少趟才能够灌满所有的暖瓶;而后得赶紧打扫、收拾后台;最后还得藏好一把扫帚,准备散戏后打扫剧场。如果散场后没这把扫帚,就会被指责为'没认真接受改造”。

老虎灶,是上海常见出售开水的地方,双锅如眼,火口如嘴,故名老虎灶。那里有大灶烧开水,剧场演出需要用的热水,包括早晚洗漱,日常生活所用的热水,也到那里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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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安排给叶盛兰化妆的位置也是最差、光线阴暗的角落。由于叶盛兰是高度近视,他的眼镜像瓶子底儿一般厚,化妆时要摘掉眼镜,因此他几乎要把脸贴在镜子上,费好大劲儿才能够完成化妆。

4,演完戏不允许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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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在艺术影响方面:

全部《罗成》是叶盛兰在上海极为受欢迎的经典大戏。只要《罗成》演出,观众会蜂拥而至,剧场一定爆满。

于是,为了制造开戏之后台底下没人的效果,以达到“你(叶盛兰)不受观众欢迎”,“观众与你是划清界限的”这样的目的,有人设计了如下的卑鄙伎俩:

先是贴出观众极欢迎的《野猪林》,自然卖了满堂;临开演俩仨小时,又贴出大幅广告说“演员因病,原定演出停演,原票无效,特请观众退票”,并不提改戏的事情,这是大幅广告,这样一来,观众当然退票了。

而在另外一个小角落,立上个小广告,写上原戏将改演《罗成》,并写明:原已售出的票,当场无效。无非是要给观众一个措手不及,即使得到消息,那也晚了,就是想让开戏之后台底下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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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那时挂在剧场外的水牌上,根本没叶盛兰的名字。譬如演《白蛇传》,从主角白素贞到小青、法海,以及小和尚、鹤鹿童等配演角色,都会登出演员名字,却唯独没许仙的扮演者。而演《罗成》怎么办?水牌上总不能没有罗成的扮演者吧?

于是在这出戏的水牌上,一应配演的名字都是用红笔写,而叶盛兰的名字是用黑墨写,还小的不能再小,放在角落里。

最为独出心裁的是,当时使用繁体字,应该是“葉盛蘭”,却将“葉”字改为上面是'艹”头,下面写个“也”字,纯粹是个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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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些人机关算尽,然而,不到仨个小时,这件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生了惊天逆转。

有观众见到广告,于是上海众多戏迷观众奔走相告,一传俩,俩又传仨,消息顿时不胫而走。不到俩小时,买票的观众就绕着四马路排成的长龙,戏票抢购一空。

剧场也没放过扩大收入的机会,为满足需要,还卖了站票。开戏之后不但场内爆棚客满,剧场外想等退票的也不计其数,直至一票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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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罗成》的演出,效果也是异常的火爆,其热烈的反应程度超过以往,用山崩地裂形容也是毫不夸张。

演出结束了,只见罗春、元吉、苏烈、大刀手等一干配角在谢幕,而不见唯一的主角罗成。这对观众是极不尊重的,观众又怎么能答应呢?于是迟迟不肯退场,用掌声、用喊声等叶盛兰出来谢幕。

在那时候,叶盛兰早已“习惯”不参与谢幕。即使是演出《白蛇传》《桃花扇》《桃花村》等戏,也是主演旦脚和其他配演们谢幕,至于他主演的许仙、侯朝宗和卞玑等重要角色,谢幕时是见不到的。他演完戏后,只能匆匆脱下戏装,来不及洗脸,就得赶快拿起扫帚扫地,或赶快给别人预备洗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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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众望所归是任何人也无法阻挡的。就在那一天《罗成》演出结束以后,观众不走,他们集体击节,直呼其名地喊着:“叶盛兰、叶盛兰、叶盛兰……”那声势之大,使剧院在场的人十分震惊,忙把正在后台扫地的叶盛兰叫上台来。

看到叶盛兰完全判若两人,有的观众掉下了眼泪,有的高声喊着:“叶先生啊,你要保重啊!”可是,在当时情况下,叶盛兰无法回应观众,他只能无声地俯下身深深鞠躬,连连地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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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这种盛况表达的是广大观众对叶盛兰的人格品行和精湛艺术的百般爱戴,是对他所遭遇到的不公道的整治所发出的抗议和同情。

事实证明了,叶盛兰和叶派小生艺术是打不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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