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昌:民国军阀中的顶级“谐星”,用奇葩“诗意”串起传奇人生

张宗昌:流氓有文化,军阀最奇葩

张宗昌是流氓,也是军阀,这是毫无疑问的,但要说他是有文化的军阀,大概率是要打上引号的,因为在很多人看来,他的诗简直就可以说是个笑话,大概同《红楼梦》的那个混世魔王薛蟠的水平差不多吧;不过,这也要看从哪个角度来说,我们先贴一首诗来看。

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

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

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这首诗如何,看着水平似乎也不怎么样,然而,说出作者的名字,怕是要惊掉你的下巴,因为这首诗的作者,是大名鼎鼎的国学大师胡适;我们再看下面这首诗:

寂寞的时候,

黄瓜,

无疑是,

全天下最好的。

这首诗如何?诗名叫做《黄瓜,不仅仅是吃的》,脑洞大开后,你就会惊讶地发现,这也能叫诗吗,可是,它却是正宗的博士,名列中国作协发展会员名单上的贾浅浅教授的杰作。

诗所反映的,是一件只能做而不能说的事而已,也就是当年北齐胡太后“为后不如为娼”的翻版,至于水平和意境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样一比较,现在被人当作笑话来看的张宗昌写的诗,并不比他们差吧,甚至我觉得,在气魄和想象力方面,张宗昌还更胜一筹。

远看泰山黑糊糊,上头细来下头粗;

如把泰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这是张宗昌的“名诗”,在中国人看来,他的诗粗鄙不堪,不过在国外,张宗昌还是很有些诗名的,他的诗经外国人一翻译,那意境便蓬勃大气,气象万千,远不是“浅浅体”或“梨花体”能相比的。

遥远的泰山,展现出阴暗的身影;

厚重的基础,支撑起浅薄的高层;

假如某一天,有人将那乾坤颠倒;

陈旧的传统,必将遭逢地裂山崩。

能看出来吗,这就是这首诗的英译版,倘若将前面列举的胡大师和贾博士的诗来翻译一下,肯定是不如张大帅这首诗的。

张宗昌是出过诗集的,他字效坤,所以起名为《效坤诗钞》,我是没看过,也无处去买,但却在网上看了他的许多诗,我最喜欢的一首是《咏雪》。

什么东西天上飞,东一堆来西一堆;

莫非玉皇盖金殿,筛石灰呀筛石灰。

虽然语句不那么文雅,但想象力很丰富,也很合理,颇有些先锋派的味道,比起东晋大才女谢道韫的那“未若柳絮因风起”,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又如那中国写诗最多的乾隆皇帝,那肯定比张宗昌的诗句要雅致得多,当时被臣子们捧上了天,每首都能超过李白和杜甫,可今天又有谁能记得一首?

不过,相对于张宗昌的诗,他的人生要更精彩得多,从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逆袭为虎踞一方的土皇帝,简直就是一部传奇,尽管几乎全是负面。

张宗昌,字效坤山东掖县人,因出生在正月十月闹花灯之时,故而小名叫做灯官儿,父亲是替人办红白之事的吹鼓手,家贫至极, 张宗昌小时替人放牛,也去人店中当过小二,16岁时闯关东,挖过煤也修过路,苦不堪言。

看到地上一条缝,灌上凉水就上冻;

如果不是冻化了,谁知这里有条缝。

这是他后来根据当年在冰天雪地中卖苦力的现状,写的一首《破冰歌》,在那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方,张宗昌是属于最底层的打工仔,也造就了他吃苦耐劳,不服输的性格。

东北地广人稀,土匪遍地,张宗昌也不甘心一直就这样做苦力,他纠集人抢了一家俄国人开的钟表店,并将人家两口子杀死,用抢来的钱买了枪,于是,他上山落草,开启了他土匪的人生历程。

张宗昌长得人高马大,一双怪眼充满了杀气,尤其是练就了一身的好武艺,手持双枪,百发百中,加上性情豪爽,很快便成为土匪的老大。

后来,他在西伯利亚的一个金矿当了总把头,能说得一口流利的俄语,当俄国人在海参崴发展时,要以华制华,于是,便扩充警察势力,张宗昌便投入其中,不久便成为海参崴的黄金荣。

民国成立后,南方的革命党人在同北方的战争中,败多胜少,于是,陈其美等人就商量着,要从北方招一批特别能打的“马贼”,于是,便派手下大将李征武前往招兵。

在李征武等人的忽悠下,张宗昌率领百余名兄弟,投奔了当时的山东民军都督胡瑛,缺人少枪的胡都督立即委以重任,从此脱下“贼皮”,成为革命党人。

后来又南下上海,在李征武手下当了骑兵团长,当然,也成为陈其美的手下,后又升任江苏陆军第三师师长;但当“二次革命”时,他却在前线倒戈,投降了北洋将领冯国璋,从此成为直系军阀的部下。

但是好景不长,他被江西督军陈光远打败,输得很惨,部队全部给打散了,他就跑到直隶曹锟处,想暂时栖身,可是,掌兵的吴佩孚是死活瞧不上他,无奈之下,他便去东北投靠了张作霖。

张宗昌与同他一样土匪出身的张大帅很是投缘,加上他以前在东北也混迹多年,很多地方上的武装都买他的账,于是,他在张作霖手下如鱼得水,别人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仗,他兵不血刃就给拿下,所以,很得张作霖的赏识,出任吉林省绥宁镇守使。

俄国十月革命后,很多贵族和白俄军队溃逃到中国境内,张宗昌一口流利的俄语和豪爽,吸引了这些无家可归之人,他们纷纷聚集在张宗昌周围,枪炮精良,甚至还有坦克,这样,张宗昌便有了一支战斗力极强的白俄军团。

张宗昌凭借强大的军事实力和灵活的战略战术,为奉系军阀立下了汗马功劳,直奉战争后,段祺瑞任民国政府执政,张宗昌被任命为军长,驻扎上海;不久后又被任命为山东军务督办,后又兼任省长,成为掌控山东的最高长官。

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

数英雄兮张宗昌,安得巨鲸兮吞扶桑。

回到山东后的张宗昌志得意满,豪情万丈,写下了这首《大风歌》,想象着如刘邦那样回家乡显摆,不过,从这最后一句倒也能看出,他还是有些水平的;并且,诗中充满着对日本人的仇恨。

主政山东期间,他同当时大多数的军阀一样,压迫和盘剥人民,横征暴敛、积累财富,并且制造了“青岛惨案”,引起广大民众对他的憎恨。

当时的中国正处于军阀混战时期,彼此之间勾心斗角,时而联合,称兄道弟;时而又翻云覆雨,大打出手,正如毛主席诗中所形容的那样,“洒向人间都是怨,一枕黄梁再现。”

你叫我去这样干,

他叫我去那样干。

真是一群大混蛋,

全都混你娘的蛋。

这是张宗昌写的一首《混蛋诗》,平心而论,以他的水平,要同那些老奸巨滑的军阀玩心眼,实在是勉为其难了,于是,他才有怨气,他只想在守着老家山东的地盘,当个土皇帝,所以,他也为地方上做了些好事。

首先,他组建了山东大学,三顾茅庐,请出了著名的教育家、清末状元王寿彭担任省教育厅长,并兼山东大学校长,也是他写诗的老师。

忽然天上一火镰,疑是玉皇要吸烟;

如果玉皇不抽烟,为何又是一火镰?

状元郎写诗的风格肯定是同他这学生不同的,但面对这大字不识几个的学生,也真难为他了,也许只能教他诗的意境和想像,比如这首《咏闪电》,我就认为很奇特,至少比那些朦胧诗要好太多。

他重新组织刻印了《十三经》,这是历史上印刷和装帧最好的《十三经》,这在中国文化经典的传承上,可是件功德无量之事,而他为这套文化巨著所写的序,也成为他存世不多的“墨宝”,这肯定是他没有想到的。

在山东的几年时间中,他也留下了几着描写景色的诗,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这首《大明湖》。

大明湖,明湖大,

大明湖里有荷花。

荷花上面有蛤蟆,

一戳一蹦达。

这同古代那昏庸的皇帝差不多,带着一帮文武大臣游玩,在湖边上拿着根棍子捅蛤蟆,这情景,想想都很可笑。

张宗昌对出生在山东的孔子十分的推崇,当时新文化运动席卷全国,打倒孔家店的口号甚嚣尘上,可张宗昌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仅大力提倡儒学的传承,还亲自主持了祭孔典礼,他曾说道:

“俺山东是孔圣人之邦,尽管别的地方人不敬孔圣人,不读圣贤书,要把线装书抛到茅厕里去,俺山东可万万不可行。尊孔读经为第一要义,人人照着孔圣人的道理去办事,包准没错。”

他规定学校里必须设经学课,说要用儒学来挽回沦丧的道德人心;在经济方面,他发展商业,开办银行,安装电话,兴修水利及公路,盐案清欠及征收税金等。

这些尽管离广大的农民的迫切需求有多少帮助,就很难说清了,至于他做了些什么解决人民实际困难的举措,好像实在是有点勉为其难,不过有一首似乎能沾点边。

当时山东大旱,按习俗要求雨,于是他也摆上了猪头等三牲祭天,可是还是没动静,于是他便挥毫写下这首《求雨》诗:

玉皇爷爷也姓张,

为啥为难俺张宗昌?

三天之内不下雨,

先扒龙皇庙,

再用大炮轰你娘。

据说他还真用大炮向天轰了几炮,结果很是有效,龙王爷很给力,几天后大雨滂沱,旱灾顿解。

别看张宗昌是个“浑不吝”,但他却是个大孝子,关于这方面的故事就很多了,不过大多被后世改编成了笑话,比如老母亲吃荔枝不剥皮等等,还有的又延续到韩复渠那儿去了,大家耳熟能详的“关公战秦琼”。

张宗昌现在的形象很不堪,他的绰号一大堆,最著名的就是“三不知将军”,即不知兵有多少;不知钱有多少;不知姨太太有多少。

所谓“不知兵有多少”,其实也是有情可原的,他的部下都不是如“抓壮丁”那样来的,早期是很多的山匪投奔而来,后期则是一些小军阀们汇集而成,他们都有各自的山头及圈子,张宗昌想管也是管不了的,何况吃空晌也是那个时代的通病。

至于“不知钱有多少”,应该是说他的钱多得数不清吧,有民谣说自从张宗昌来到山东后,地都高了三尺,这应该是对其盘剥人民,加重税赋的控诉,也是对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的不满。

然而,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这是那个时代所有军阀都要做的事,相对于我们四川的军阀把税收到了50年之后,张宗昌只能算是小巫了。

真正让人感兴趣的,是“不知姨太太有多少”,这个说法比较多,实际也是如此,几十位还是有的,据说还有外国的,他自己也无所谓,还写有一首《无题》诗供人们一乐:

要问女人有几何,

俺也不知多少个。

昨天一孩喊俺爹,

不知他娘是哪个?

张宗昌是土匪出身,大口喝酒,大碗吃肉,抢女人,逛窑子是常事,即使在穿上军装后,这土匪习气一点没改,每到一处都要找女人,他是青楼妓院的常客。

对此,我们不能从现代的视角来看待这一现象,在那个时代,有几人能做到洁身自好,相对于众多寻欢的男人,我倒觉得张宗昌还算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有文章说,只要他看上的女人,直接就抢了回家,这个其实不是事实,有同时代的人回忆说,他经常眠花宿柳,感觉不错时,就找个房子,挂个牌子,派俩卫兵门前一站,这里就成张公馆了,后来这里是谁,估计他也想不起来了。

就这样,他的女人是越来越多,他也全部认账,所以才出现“女人数不清”的现象,如果他是个裤子一提就不认帐的人,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女人,要是他的心稍微能狠一点,使几个小钱摆平了,也就没有这一说了,还是怪他,心太软啊。

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女人只是他的玩物而已,从来也没有当回事,有个姨太太与部下私通,他不仅成全了他们,还送了一大笔钱,这比起楚庄王的绝缨宴还有胸怀,能与其相匹的,怕只有我们四川的“樊哈儿”了。

“樊哈儿”的老婆肯定要比张宗昌多,张宗昌登记在册的老婆大概是20多个,杨森是12个,而“樊哈儿”是40个,比张、杨加起来还多,号称是民国第一,所以,不要动不动就用一个数不清,或者“八国联军”来说张宗昌,比他还多的,民国时期肯定是大有人在。

当北伐军横扫各路军阀之时,张宗昌大败,被迫逃往日本,张学良担心他会成为汉奸,便令他回国,于是,他打着抗日的旗号,准备卷土重来。

尽管此时的张宗昌势单力薄,可国民政府新委任的山东省主席韩复渠却感觉受到了威胁,便诱使他前来济南“共商大计”,韩复渠在冯玉祥的帮助下,派与张宗昌有杀父之仇的郑继成,在火车站将41岁的张宗昌刺杀。

张宗昌并不是顶级的军阀,他只是同韩复渠、石友三、刘湘在一个层次,但是,他的特点让人们在这个级别的军阀中很出名,可以说是异类中的异类,很是搞笑,当然,几乎全是负面。

其实,如果抛开他的那些诗作及那么多的老婆不说,张宗昌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二三流军阀,所干的也就是普通军阀能做的一般坏事,如果没有那些搞笑的诗,谁还能记得张宗昌的名字!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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