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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祥:胶东之行说抗战

于建勇

2015年07月30日10:55   来源:大众日报

原标题:冯玉祥:胶东之行说抗战

  冯玉祥将军

餐桌前的冯玉祥

1934年5月30日,冯玉祥在青州演讲

老照片中的泰安火车站

津浦铁路济南火车站一站台

1902年开站的潍县火车站

  1934年5月15日晚10时,一趟列车缓缓地驶进潍县车站。奇怪的是,这趟列车只有四节车厢。车上坐着一位彪形大汉,身高一米八三,身穿浅蓝色粗布裤褂,脚蹬布鞋。别看他像个老农民,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冯玉祥。此前已在泰山隐居了大半年。

  1932年3月,冯玉祥第一次隐居泰山。同年10月,应旧部之邀,与方振武、吉鸿昌等在张家口组织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冯玉祥旧部宋哲元时任察哈尔省政府主席。1933年5月26日,冯玉祥任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总司令。

  当然,冯玉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在中原大战失去兵权后组织一支属于自己的部队。但在南京政府及日军双重压迫下,1933年8月,冯玉祥不得不通电结束抗日军事行动,取消同盟军总部,离开张家口。

  对此,美国学者Youli Sun评述道:“南京方面清楚,同盟军从两个方面构成了威胁。第一,它以公开的抗日行动破坏了南京的新政策,而且,公众舆论越来越不满于政府的妥协政策。第二,更为重要的是,蒋的老对手冯再次控制了一支独立军队。这对蒋来说,可谓生死相关之事。所以,南京从一开始,就决心扑灭民众抗日同盟军。而且有趣的是,南京甚至与日军联合起来镇压冯军。”

  1933年8月,冯玉祥第二次回泰山隐居。

  有意思的是,隐居期间,冯玉祥突发奇想,派人去铁匠铺定做了一个摊煎饼的鏊子(煎饼是他餐桌上的主食),让铁匠在鏊子中间凿上他亲笔书写的四个大字:抗日救国。自此,冯玉祥招待客人时,都会摆上烙有这四个字的煎饼,借以宣传抗日救国。

  日本发出“天羽声明”

  尽管在山中隐居,但冯玉祥对时局一直非常关注。

  当时日本对中国虎视眈眈。继1931年在沈阳发动“九·一八”事变后,1932年又在上海挑起了“一·二八”事变。1933年侵占热河,迫使中方于同年5月31日签署《塘沽协定》,规定中国军队撤出长城以南100公里的“非武装地带”,由此打开了直接通向平津的门户。

  《塘沽协定》默认了日本对北平以北所有中国领土的占领,引发了中国人新一轮的抗议浪潮。冯玉祥在一首诗中愤然写道:“不忍想,不忍看,有志者奋起行动,还我河山!”财政部长宋子文也通过提高日本商品的进口关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在1933年7月7日的日记中,冯玉祥记录了对身边“所有差遣参赞人员”的训话:“……三、我们的抗日是为良心和责任驱使,不以成败论是非。四、抗日的责任重大,虽上刀山下油锅,碎压万断【段】,在所不辞,盼望大家坚持到底。”

  日本的侵华野心,也是昭然若揭。1934年4月17日,日本外务省情报部长天羽英二,发表了企图独占中国的“天羽声明”:

  (1)日本与中国有特殊关系,故日本应与各国不同,要完成它在东亚的特殊责任;

  (2)维护东亚和平及秩序,是日本单独之责任,无须他国干涉;

  (3)如果中国用以夷制夷的政策,日本就惟有加以排击;

  (4)如果各国暗助中国抗击日本,那么纵令其名目为财政或技术援助,日本亦不得不反对。

  天羽说这番话的背景是,当时中国与欧美走得比较近。蒋介石曾于1933年7月19日致电正在欧美访问的行政院副院长兼财政部长宋子文,告以“中央对外政策,现定一面极力缓和暴日之武力压迫,一面切实运用欧美之经济援助,双管齐下,实为救亡复兴之惟一方针”。同年,中美签订《麦棉借款合同》、《中美航空秘密协议》,美国向中国国民政府提供贷款、出售飞机。这是日本不愿看到的。

  “天羽声明”惹恼了欧美各国。三天后,4月20日,天羽发表第二次声明,强调日本并不妨碍第三国利益,并且也希望欧美各国多与中国通商并促进中国繁荣,而中国的繁荣是日本所欢迎的,日本的中国政策仍然以门户开放政策为准则。

  天羽刚把狐狸尾巴藏起来,日本外务省发言人同一天的补充声明,又把狐狸尾巴露出来:“满洲国(引者注:日本占领东三省后,1932年3月1日扶植成立了傀儡政权伪满洲国,国民政府和中共及国际社会均不予承认),日本盼望他国能承认其公允与自由之行动”。并说“列强或国联运用其政策以凌夺中国”是扰乱东亚和平的行为。

  同样在这一天,时在中央苏区担任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的毛泽东,就天羽第一次声明发表讲话,指出此为“日本帝国主义企图强占全中国的最明显的表示”。 

  同一天,由中国共产党提出,经宋庆龄、何香凝、李杜等1779人签名,发表了《中国人民对日作战的基本纲领》,呼吁武装自卫,把日本帝国主义驱逐出中国。

  对于两次“天羽声明”,国民政府也发出回应:“任何一国未经关系国之同意,不得一意独断而涉及他国之正当权利义务。” 

  冯玉祥非常看重山东的战略地位

  抗日之风吹进泰山,冯玉祥坐不住了,在5月12日的日记中,他表示“要出去走走”。在前一天的日记中,他对三位来自东北的客人表示:“不抗日将成劣种。”

  冯玉祥对山东的战略地位非常看重。他认为:“山东是中国想要保全领土完整和南北联系所必争之地。如果山东为日本帝国主义占领,则不但中国南北的联络完全切断,河南、山西、江苏、安徽等省,也必全部动摇。山东不但在保全国土完整上是必争之地,即在维持中华民族的观点上,也是非死守不可的。”

  冯玉祥预感到,“二次世界大战,将以中国为牺牲品而爆发,恐怕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中国之兴亡即民族之存灭,将决于这次的大战。山东省的重要性,因之为更大。”

  于是,冯玉祥决定“由泰安到胶东一带游历,以便在各方面做实地的观察”,“所望爱国忧民的志士,痛心危亡,急速奋起,筹谋防卫国家及民族的大计划”。

  行前,时任山东省政府主席的韩复榘特意安排,将一节头等车厢和一节三等车厢并为专列开来泰安,暂作冯玉祥东行之用。韩复榘是冯玉祥西北军的老部下,十三太保之一,自然对冯玉祥照顾有加。

  在5月15日的日记中,冯玉祥写道:“早起即下山往车站登车,因夜间三点已得报告,言车辆已来到了。”同去的连冯玉祥在内共13人,随从又有13人,还有120人的保卫,冯玉祥心中惴惴:“这有些不似平民吧?” 

  因为起得早,大家没吃早饭。冯玉祥率随从登车后,几位记者也登上车。冯玉祥让人摆上油条、烧饼,招呼大家一起吃。有记者问:“总司令的生活太艰苦了。”冯玉祥答道:“油条烧饼,按照中国目前一般的农民生活状况来说,恐怕是顶上等的食品了。老百姓连草根树皮甚至观音粉都没得吃了。”

  据冯玉祥日记记载:“约七点开车”,“车到济南将十点矣。韩、熊、段、均到站,并有闻等亦到。到省府用饭及开车。问知有十位先生,只得在×站等了一点多钟,用车去接回来的。

  冯玉祥的日记,给我们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泰安到济南用了将近三个小时。这段距离约80公里,如此算来,时速不到30公里。无怪乎《铁道游击队》队员飞身扒车如此矫健,速度不快使然。文中的“韩”,应该是韩复榘;“闻”,应该是济南市市长闻承烈。

  因津浦与胶济在济南分线设站,所以冯玉祥上午应该是从津浦铁路济南站下的火车,下午应该是从胶济铁路济南站上的火车,二者相距约三百米。

  冯玉祥夜话:

  再不努力,亡国灭种

  坐在火车上的冯玉祥,对胶济铁路沿线景象非常留意。在他眼里:

  “胶济路之两傍【旁】树荫极盛,我见其狭轨细细的,想了一回:我们为什么不开铁矿?我们为什么不大开铁矿?真是块骨头,真是块坏骨头,无知识,无学问。真可怜,真可恨。此种事不速办,不能容我们为自由民。”

  “车到周村停下,往邹平去看,捎带着把周村也看了,除了臭以外还是臭,看不见别的。再细看,除了各家的洋货,都是些极粗极劣的土货。伤心也是白费……”

  这个周村,就是《大染坊》中的周村,1904年胶济铁路全线通车,与济南、潍县同时开埠,乃商埠重镇。看得出,冯玉祥对它的发展很不满意。对于民族工业的落后,更是痛心疾首。

  邹平离周村约十公里。冯玉祥之所以到邹平考察,与一个人有关,这个人就是著名学者、社会活动家梁漱溟。当时梁漱溟正在邹平搞乡村建设实验,探索民族自救之路。

  梁漱溟之所以选邹平,是因该县靠近胶济铁路,离济南又不远,县本身既不大也不小,各方面条件有利于乡村建设实验。当然,背后还有韩复榘的大力支持。

  冯玉祥到邹平这天,正赶上庙会,他看到“一份一份的铁器,好的都是外国货”(5月15日日记)。想必,他的感觉与在周村差不多。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看。离开邹平,乘上火车,到达潍县,已是深夜。随行记者用抒情的笔调,描绘了当时的情景:

  “天空闪耀着的点点星光,像水晶般的光亮,照耀着四周茫茫的大地,特别显示出深夜的清寂。站台四周,从晶亮的灯光下,清晰地看出已经站满了若干欢迎人士在那里鹄候。”

  欢迎者中,有当地驻军国民党74师师长李汉章、潍县县长厉文礼、潍县公安局局长胡鼎三等人。列车刚刚停稳,他们便登车谒见。寒暄片刻,冯玉祥来到了候车室。

  一进候车室,冯玉祥就神色凝重地对大家说:“4月17日日本发出的独占中国的宣言,大家在报上想必都已看过。”“我觉得咱们再不努力,再没有切实的办法,不仅要亡国,进一步还有可能灭种!”

  面对潍县军政首脑和新闻记者,冯玉祥一席话直透肺腑。

  “人家六千万人口的国家,欺侮咱们四万万五千万人口的国家,连狗都不如,连猪都不如,连孙子都不如。我们还有什么脸面见人?除非是我们爱活着,不然的话,我们照着镜子,要钻到任何一个污秽的水沟里死了去!痛心呀!痛心!”

  冯玉祥话音落下,整个候车室里“空气死一般寂静”。冯玉祥坐在那儿,若有所思。

  潍县县长厉文礼给冯玉祥安排好了住所,请冯玉祥到城里休息,但冯玉祥以“深夜惊扰”、“不方便”为由谢绝,坚持回到列车上休息。

  贫乏海防让冯玉祥忧心如焚

  次日(5月16日)晨,天降细雨。上午,冯玉祥冒雨参观了信丰染印公司和华丰机器厂,这是当地两家比较大的企业。其中华丰机器厂创始人滕虎忱,原在德属青岛水师工务局工作,日本1915年接收后,他坚决辞职(他技术精湛,是日本人挽留的对象),先回乡务农,后出门打工。1920年开始筹建自己的工厂。听了滕虎忱的曲折经历,冯玉祥很感兴趣,于是有了这样一段对话。

  冯:你不给日本人做工,你觉着这是你对付日本惟一的手段吗?

  滕:日本把我们的青岛占了,听说又提出二十一条,难道说我仍在那里给日本人当奴隶,制造洋枪大炮,来打我们自己的同胞吗?

  冯:你对于十几年来从事的铁工业,抱有什么目的?

  滕:我觉着挽救中国的唯一办法,是从重工业着手。如果咱们自己能够制造各种机器,咱们的国家,还不能强盛吗?!

  冯:全国如有二百人能像你这样有血性、能奋斗,国家前途就有很大的希望。滕先生,现在请问你这些年来觉着有什么感想?

  滕:说到我的感想,冯先生,我的热望,已凉到冰点了。政府对于关系国家存亡的重工业,不但不予维护,反而横加摧残,种种方面予以刁难!譬如本国没有的机件,必须向外国订购的,海关上似应予以便利,可是政府特别加重这种机件入口税,故意摧残重工业的发展……

  回到车站,天还没有放晴。冯玉祥招呼大家,将车上行李搬到潍县火车站附近的上海公司暂行住宿。

  5月17日,冯玉祥一行改乘汽车,赴掖县、黄县、蓬莱、烟台、威海等地考察。

  在掖县中学,冯玉祥告诫全校师生:“在此国难当头、民族危机的时刻,大家要努力学习,将来为国家出力!”

  在黄县中学,他向学生慷慨陈词:“你们青年人,是国家未来的栋梁,国家兴亡完全仰赖在你们身上。” 

  在烟台,冯玉祥下榻于曾经的海军学校(1909年创建,1928年停办),操场四周一片荒凉,冯玉祥痛心疾首:“甲午战败以后,大声疾呼海军救国,海军狂热,风靡一时,到现在中国海军在哪里?连海军学校也成了历史名词了。”

  果然,抗日战争爆发后,青岛、烟台先后于1938年1月10日、2月3日被日军轻松占领。海上防线,门户洞开。这是后话。

  在蓬莱阁,冯玉祥和闻讯前来的老朋友、国民党中常委李烈钧凭吊了抗倭英雄戚继光祠,冯玉祥题写对联:“先哲捍宗邦,民族光荣垂万世;后生驱劲敌,愚忱惨淡继前贤。”“愚忱惨淡继前贤”,正是失去兵权的冯玉祥境遇和心志的真实写照。

  在讨论国际形势时,冯玉祥脱口而出:“蓬莱阁中高谈抗日。”李略思应对:“抗倭城头纵论保民。”李烈钧在外廊柱子上写下一副对联:“攻错若石,同具丹心扶社稷;江山入画,全凭赤手挽乾坤。”并请冯玉祥题写横批,冯玉祥略一思索,信笔写下“碧海丹心”四个大字。

  在烟台东炮台,冯玉祥看到大铁炮满身腐锈,拿手杖击着炮身,沉痛地说:“中国的海防贫乏得可怜,前人总算费过心血,这样重要的炮台荒弃,所谓国防,不知是什么勾当,如不是甘心开门揖盗,绝不能将海防放弃。”“烟台是辽东半岛与山东半岛之间之海防要地。‘九·一八’后,东北沦陷,南望山东一苇可航,烟台成为北方海防第一线,与青岛互为犄角之势,此地不守,胶东乃至山东全境势必成为第二个东北。”

  在烟台露天体育场,冯玉祥向数千名群众宣传抗日。

  在威海,冯玉祥凭吊了甲午海战古战场,登临西奈古山上的环翠楼,瞻仰了丁汝昌、邓世昌等爱国将领的肖像,感慨万端,挥笔题词:“劲节励冰霜,对万顷碧涛,凭此丹心垂世教;登临余感慨,望中原戎马,擎将热血拜乡贤。”

  “拜乡贤”确有所指。丁汝昌是安徽庐江县人。冯玉祥是安徽巢县人。对于丁汝昌这位乡贤,冯玉祥自然更加关注。

  “欢迎同学们到我的

  抗日队伍中来”

  5月29日,冯玉祥回泰安途中,再次莅临潍县。下午,应邀到广文中学参观。广文中学由美国教会创办,各项软硬件堪称称一流。

  冯玉祥在讲演中说:“同学们有这样好的条件学习,将来成为国家有用的人才,为民谋福,是值得庆幸的!(不息的掌声)我也想过,读书的目的是什么?这个问题,同学们每个人,都该好好想一想。从前人说,学而优则仕。这个仕,不一定全是指做官。要说,读书只是为了升官发财,那就大错特错了。(掌声)”

  随之,冯玉祥引申到了官员薪水问题。

  “前几年我在南京,参加国民政府国务会议,有人提出,五院院长与各部部长,薪水太低,应该提高。说,日本内阁阁员月薪是现大洋捌佰圆,我们国家国务人员的月薪才伍佰圆。说,中国是个大国,至少不能低于日本。当时我听了非常气愤,立即站起来说:日本是一个小国,但能派兵占了我们的东北;我们是一个大国,但处处受欺负。你们若是能把国家治理得强过日本,月薪莫说捌佰圆,就是月薪壹仟圆,也不为多。眼下国家多难,国务会议不去研究治国安邦之策,却讨论什么个人薪水,不觉可耻么!(经久不息的掌声)”(《忆冯玉祥将军在潍县广文中学的一次演讲》,崔德润,载《潍城文史资料》第五辑)

  次日(5月30日)晨,冯玉祥赶往益都。8:30左右,到达青州府站(1936年更名为益都站,1989年更名为青州市站)。益都县长杨九五等早已在车站等候。杨九五介绍,宋朝名相范仲淹祠堂,为当地名胜古迹。冯玉祥对这位老先生敬仰有加,遂直趋范公祠拜谒。

  在范公祠,冯玉祥把敬仰之情凝于笔下:“兵甲富胸中,纵教他虏骑横飞,也怕那范小老子;忧乐关天下,愿今人砥砺振奋,都学这秀才先生。”落款是:“民国二十三年五月谒范文正公祠,冯玉祥敬书。”

  此联除被后人镌为范公亭联外,还刻成石碑立在亭侧。如今,这方石碑已成青州范公亭公园的一大景观和重要文物。

  随后,冯玉祥应邀来到山东省立第十中学(今青州一中)。在校长办公室应邀留下墨宝:“救民安有息肩日,革命方为绝顶人。”横批:“还我河山。”这曾是冯玉祥悬于住室用以自勉的一副对联。

  这天,十中及附近省立第四师范的师生,在十中校园内听取了冯玉祥慷慨激昂的演讲。冯玉祥从“天羽声明”,讲到5月28日日本外务省的五条对华策勋令,揭露了日本的野心,警示大家:“明年今日,这块形势优良、蕴藏量丰富的半岛,不知属于哪一国了!今天在这里还能够同大家很自由地见面讲话,就怕的这是最后的一次。”他说:“日本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不打倒日本,我们没有得安的日子;不打倒日本,我们没有抬头的一天。”

  演讲中,冯玉祥猛烈抨击南京政府的不抵抗路线:“国土零碎断片地被人家割裂,民族逐渐地被人家征服,一幕接一幕的民族悲剧,在南京不抵抗路线之下,将要连续不断地出现。”

  “我上了泰山,有朝一日总要拉起队伍来,还要和小日本儿见个高低!到时候,我欢迎同学们到我的抗日队伍中来,男的、女的都要,能扛得动‘八斤半’(指步枪)就行!”

  时过正午,演讲即将结束时,冯玉祥向全体师生大声疾呼:“好兄弟们,好姊妹们,目前国家民族已危险到极度。我冯玉祥今天在这里,不能不把自己心窝子里的话,说给大家听!希望大家能够切实地认清自身的现势,负起对国家、对民族应尽的责任。”

  午后,应益都火车站私立小学校长之邀,冯玉祥到该校与小学生见面。他温和地对小朋友们说:“因为日本杀害我们的同胞,侵占我们的东三省,所以我们要抵抗日本到底。抗日的是我们的朋友,不抵抗的是我们的仇敌。听懂了吗?”

  冯玉祥的抗日决心,在三年后的一首诗中可见一斑。

  1937年7月抗战全面爆发,其子冯洪国所在部队在北平南苑阻击日军,传已阵亡。尽管冯玉祥悲痛欲绝,但他“觉得如真有其事,可算是很好的下场”,他在诗中写道:“儿在河北,父在江南,抗日救国,责任一般;收复失地,保我主权,谁先战死,谁先心安;牺牲小我,求民族之大全,奋勇杀敌,方是中国儿男;天职所在,不可让人占先。父要慈,子要孝,都须为国把身捐。”幸运的是,冯洪国没有阵亡,脱险后重新归队,继续杀敌。(《我的抗日生活》,冯玉祥)

  如今,在泰山的冯玉祥墓地,刻着一首冯玉祥生前亲笔书写的自题诗《我》:“平民生,平民活。不讲美,不讲阔。只求为民,只求为国。奋斗不懈,守诚守拙。志此不移,誓死抗倭。尽心尽力,我写我说。咬紧牙关,我便是我。努力努力,一点不错。”

  “誓死抗倭”,泰山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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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杨翼、常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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