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与西学东渐 追求科学和真理的先行者都做了哪些?

2021-04-21 10:46:22 作者:宋浩杰 来源:上海徐汇 选稿:丁怡隽

当我们展开四百年来的中国文化史,就可见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那就是十六世纪的西学东渐以及中西文化的沟通和融合。我们若是要探究沟通中西文化的功臣是谁,那就是明朝末年的大科学家徐光启了。《明史外国拂森意大传》称: “士大夫如徐光启、李之藻,首好其说,其说骤兴”。关于西方文化的传入,季羡林也说过:“从表面上来看,都是宗教的传入,但从本质上来看,实际上传入的是文化,是哲学,是艺术,是技术等等……天主教最初所依的不是国王,而是大臣和艺术家学者,前者可以徐光启为代表……”徐光启是中国明末向西方追求科学和真理的先行者,是明末沟通中西文化交流的第一位重要人物。

徐光启会通中西文化是出于对中国前途和世界潮流的关切,是为了寻求科学知识,徐光启结识传教士是倾慕传教士的见识和博学,看中的是传教士带来的科学知识,希望的是天主教教义能“补儒易佛”,“可以补益王化,左右儒术,救正佛法”。

图片说明:徐光启与利玛窦

1600年,徐光启去南京看望恩师焦竑时,得知利玛窦正在南京,《明史外国拂森意大传》称:“意大里亚,居大西洋,自古不通中国;万历时其国人利玛窦至京师为万国全图,言天下有五大洲.....”当时徐光启已知有利玛窦其人,也已看到利玛窦绘制的一张世界地图,并深为赞叹。就是这张地图,在中国士大夫中引起极大震动,改变了当时国人的天圆地方学说,徐光启也耳目一新,眼界大开,对五大洲的分布有了清楚了解,从而激发了他放眼世界、了解西方、寻求科学真理的愿望。当即徐光启特地连夜拜访利玛窦,两位伟人相见如故,侃侃而谈,徐光启倾慕利玛窦的见识和博学,利玛窦则为徐光启的儒雅和才华所折服。

1604年春,徐光启到北京,还未参加礼部的会试,就去拜访利玛窦,明确提出要翻译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1604至1607这三年间,徐光启和利玛窦几乎天天见面,双方的讨论除了天主教义外,其他的就是西方的科学技术发展情况,内容涉及数学、水利、天文、历法、火器等,只要利玛窦能教的,而徐光启认为有实用价值的,他都有兴趣学习。徐光启把传教士传播的学问概括为“略有三种,大者修身事天,小者格物穷理······而余乃亟传其小者”,徐光启自称极尽全力“传其小者”,可见他的主要兴趣是在西方的自然科学方面。

1605年冬和1606年初,徐光启为要翻译《几何原本》,告诉利玛窦:“我知道了这本书,又有你可以请教,我怎能知难而退,让这本书在我辈手中失传呢?”极力打消利玛窦的重重顾虑,并和利玛窦合作共同翻译《几何原本》这部数学名著。“利氏口译,公则笔之”。1607年春,徐光启和利玛窦共同译完了《几何原本》前6卷。《几何原本》前6卷出版以后,便成为我国近400年来唯一的定本。

1608年,以《几何原本》为基础,利玛窦口译,徐光启笔录,合译了《测量法义》。徐光启认为,测量之法,扩充其原理就可以用于制水治田,不仅是方便,而且是当务之急。这体现了徐光启重视自然科学、重视数学理论,重视数学与实践相结合的思想。

1611年,为了推动修历,徐光启在意大利传教士熊三拔的协助下,先后撰写了《平浑图说》、《日晷图说》和《夜晷图说》三部著作。徐光启还把熊三拔替他讲解测量用器“简平仪”的内容记录下来,整理成一部《简平仪说》,并写了《简平仪说序》。徐光启讲了自己之所以重视翻译,是因为西方三千年来逐渐发展的成果,借助于翻译,一年半载就可以坐享其成,所以,利用西方的科学成就则可促进中国科学的加快发展。

徐光启和利玛窦相识之后,就有共同翻译西方水利专著的计划,后因故搁浅,1610年,利玛窦去世,徐光启返回北京,遂向熊三拔旧事重提,要求完成利玛窦三年前的遗愿,翻译水利著作。经他的一再请求,反复解释,熊三拔终于同意合作译书。《泰西水法》的编写工作自1611年开始,第二年春天完成。徐光启和熊三拔在翻译时没有按照照本直译的翻译常规,而是结合我国原有的水利工具,只选其中适用的或者确实先进的部分译出,并且边译边制器边实验,然后把制器和实验的方法与结果都记录下来。这种翻译方法贵在理论联系实际,《泰西水法》一出版面世就对发展中国农田水利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成为中国中世纪最重要的一部有关农田水利科学的著作。

利玛窦的去世,给徐光启翻译西方自然科学和吸收西方文化精华带来了巨大的困难,当时澳门教会当局借口传教士应以传教为根本,不准他们从事传播科学的工作。徐光启传播西方科学,不但要面对国内守旧派的反对,还要冲破来自传教士的阻力,但传教士为了能在北京站住脚,也必须把徐光启等人视为政治上的依靠,不便完全拒绝徐光启的要求。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徐光启在翻译《几何原本》等书籍外,还对数学、天文等其他领域积极进行研究,后人美誉他为“西学东渐之译祖”。

中国古代的科学曾有过它自己的辉煌,但到14世纪时已开始落后。而此时西方兴起了文艺复兴,科学技术有了良好的发展条件,开始了大踏步的前进,到了16世纪,欧洲的科学技术开始在许多方面赶上并超过了中国,西方文化也伴随着传教士东进的步伐也开始传入中国,而徐光启正是出生在16世纪中西文化交流的第一次高潮中,面对西方汹涌而至的文化潮流,徐光启没有如“中国人素存轻视外人学问之态度,以为外国文化均在中国之下”所说,将之抵御门外、全面否定;也没有惊慌失措、哀声一片,中华今后怎么办;更没有意志消沉、随波逐流、盲目西化。

在如何学习和吸收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如何继承和发扬中国传统科学的长处?如何会通和融合中西两大文化体系的精华?在关系到祖国、民族抉择时刻,徐光启高瞻远瞩、气势磅礴,响亮提出:“欲求超胜,必须会通,会通之前,先须翻译”,也就是努力学习西方,积极赶超西方。对于西方传教士,徐光启看重的是他们身上的“种种有用之学”,《明史外国拂森意大传》称:“有内官言于相国叶公文忠曰:‘诸远方来宾者,从古皆无赐葬,何独厚于利子?’文忠公曰:‘子见从古来宾,其道德学问,有一如利者乎?毋论其他事,即译《几何原本》一书,便宜赐葬矣!”

谨以此文,纪念徐光启诞辰459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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