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設樞紐 雁過無痕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香港淪陷,大批愛國民主人士和進步文化人士滯留香港。正當日軍四處張貼告示,限令要鄒韜奮、茅盾、梅蘭芳和蔡楚生等文化人士前去日軍軍部報到時,他們卻已經在嚴密的封鎖下「人間蒸發」,並在數月之後安然出現在抗日大後方和根據地。這場由黨中央指導、東江縱隊執行的大營救歷時近二百天,突破日軍、偽軍、土匪設置的重重關卡,共營救出八百餘人,無一失誤。

  十二月七日,受黨中央指示,中共中央南方局書記周恩來兩次急電香港工作的負責人廖承志、潘漢年、劉少文,要求他們迅速做好應變準備,「許多重要民主人士、文化界人士被困留香港,他們是我國文化界的精華,要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們搶救出來。」

  暗語:有黃花魚賣嗎?

  據記載,一九四二年一月九日晚,交通員李錦榮帶領包括茅盾夫婦、張鐵生在內的第一批文化界人士到達銅鑼灣,他問岸邊的一艘小艇:「有黃花魚賣嗎?」漁人答:「有。」又問:「論斤還是論條?」對方答:「你到艙下來看看吧。」暗號對上了,李錦榮才安心地帶大家上船,隨後與鄒韜奮、胡繩、廖沫沙等人會和,在九龍悄然上岸。此後,他們通過九龍城,走上直通元朗的青山道,又經過一條狹窄的山路登上海拔九百多米的大帽山,再穿過隱秘的山谷。

  二百天救出八百餘人

  海上線路的艱險自然也不比陸上線路少。夏衍、金仲華、范長江一行二十一人就在途中經歷了日寇的盤問查詢,驚險萬分。當時,雖然人人都喬裝打扮、蓬頭垢面,電影明星王瑩還是引起了日本兵的注意,對她嚴加盤問。眼見王瑩就快招架不住,千鈞一髮之際,作為共產黨員的夏衍挺身而出,用日語謊稱一行人是商人和家屬,要疏散去長洲,因為害怕才將臉抹黑。幾句日語或許是引起了日本兵的思鄉之情,他和夏衍閒聊了幾句,索性連行李都不查了,大手一揮便放了行。船漸漸行遠,大家都好似絕處逢生,感慨不已。\大公報記者常彧璠